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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大学校长书记同时换将,山大的明天会不会更好?

2017-07-20 希望更好的 大学声


2017年7月19日,山东大学召开了全校教师干部大会,宣布关于山大党委书记和校长职务调整的决定:

 

上海交通大学党委常务副书记郭新立接任山东大学党委书记,免去李守信的山东大学党委书记职务;

 

上海财经大学校长樊丽明接任山东大学校长;张荣不再担任山东大学校长职务,另有任用。


山东大学新任党委书记郭新立

(来源:校友茶座)


本校的学生可能都清楚,山大目前正处于一个多事之秋。尤其是过去的一年里,关于山大的各种矛盾集中爆发,在舆论上的争议频现。

 

就好像虽然创办和运营一个企业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但真的看透了无非就是三件事:土地,资本、劳动力一样,一所大学的延续和发展,无非也就是围绕着三件事:基础设施、师资和学生。

 

只要这三件事能抓好,不论是创办还是延续一所一流大学,都并不是像很多人看来那样复杂到令人无从着手的事情。

而令人遗憾的是:近几年以来山大在这三方面都出现了明显的问题。


 山东大学新任校长樊丽明

(来源:校友茶座)


章丘主校区or青岛校区二三期

两边难以兼顾

 

山大发展建设的布局不定和自相矛盾,可能是几乎所有同学都能感受到最显而易见的问题了。

 

山东大学目前济南青岛威海“一校三地八校园”(尚未建成的济南章丘主校区未算在内)的分散布局,在全国高校里基本独一无二。


中央第七巡视组向山东大学党委反馈专项巡视情况

(来源: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

 

今年的三四月份之间,中央巡视组刚刚对于山大进行了专项巡视,指出山大:

 

发展理念和办学方针存在一些偏差,偏于注重外延扩张,内涵提升不够;以学生为本、为学生服务意识不够到位。

 

中央巡视组建议:“正确处理外延扩张和内涵发展的关系,专题研究破解“一校多地”办学难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山大目前现状的形成既有历史的因素(世纪初的三校合一),也有历任领导的决策(齐鲁软件园校区的上马建设和威海分校的种种反复)。

 

尤其是最近两届校领导的建校思路截然相反,前任徐校长的多地办学“加州模式”,和刚卸任的张校长的统一校区收敛范围,显然无法共存。

 

山大的财政实力,恐怕也无法既按计划完成青岛校区的二期三期建设计划,同时也把刚刚上马的章丘主校区建设好。两边的盘子都铺的太大,玩到最后总有一边要逐渐放弃掉。

 

而目前来看,显然是后一种思路明显占上风,青岛校区实际上成了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山大青岛校区规划图

(来源:山东大学官网)

但章丘主校区无法解决山大发展的根本问题:位处济南这所持续没落的末流二线城市,给山大的未来发展带来了更高的难度。


不论是从城市发展的定位,产业结构,还是环境水平,将来的发展前景,济南都不是一个适合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好地方。

 

有的同学可能看到这里觉得不服气,你凭什么说济南没落?

 

陈大夫也是土生土长的济南人,直到大学毕业都一直在这座城市长大,那时在我眼里济南就是了不得的大城市,山大就是最好的大学了。


 山大章丘主校区俯瞰图

(来源:百度)


直到毕业以后出来工作,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见识多么井底之蛙。

 

所以我一直劝山东的同学们一定要走出来,不论是高考还是考研,能报省外高校就一定不要呆在省内,找工作能去北上广深就不要回老家上班,尽量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更令人失望的是,在山大发展建设的关键时期,作为“婆婆”和“丈夫”的山东省及济南市方面不仅拿不出多少实打实的支持,连基本的诚意都欠奉。

 

当时搬迁章丘问题爆发时,大学声曾经发表了《反对山大筹建主校区,不是因为章丘,而是因为没诚意》,表达了我对于这件事的观点:

 

济南落选国家中心城市,河南郑州入选


从搬迁章丘的方案里,丝毫看不到省市方面挽留山大的努力和诚意,而满满的全是敷衍和搪塞。

 

包括省立医院在内的优质资源,都拿给了自己“亲生”的齐鲁医科大、齐鲁工业大这对龙凤胎,却把山大冷落在一旁。

 

如果没有地方上的重视和全力支持,山大想保住目前的地位都很难,更无论进一步发展的空间。

 

学费每年多收两三千

以学生为本哪去了?

 

虽然山大经常自称要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但搞到现在,还能算国内一流的也就只剩下学生了。

 

山东的学生普遍恋家,家长也很多都不愿自己的孩子去省外上学,很多同学高考分数没到清华北大的水平,就直接第一志愿山大了。

 

再加上山东有重视教育的传统,高考的竞争极其激烈,全国很多高校里,都有“山东学霸”留下的传说。

 

(来源:山东大学官网)


每年山大在本省招的新生里,高考分数本来能上浙大复旦上交的都屡见不鲜,能去武大西交中科大却毅然决然报山大的更是比比皆是。可以说,山大的生源质量是要高于其排名及真正实力水平的。

 

山大从2014年开始推行学分制收费改革,从那时开始,山大学生平均每年的学费就比水平相近的武大、吉大,以及水平远胜于己的清华北大浙大多两三千。

 

即使和与山大一起实施学分制学费改革的中国海洋大学等六所其他山东高校相比,山大的收费标准中专业注册费也明显更高。


山大和中海大、浙大学费标准对比

(来源:新浪微博)

 

假如按每个本科生每年能多收2000元算的话,一年也就六七千万的样子,山大这样的体量,真的缺这笔钱吗?

 

再加上在当年招生时未告知新生学费将会有调整、学校每年强制收取每年上千元的教材费(贫困学生完全可以靠买旧书、借书等方法解决自己的教材)等一系列明显涉及学生利益的问题,同学们的怨言就可想而知了。

 

实际上吐槽学费这件事,如果学校处理得当的话也并不会弄起多大的风波,同为巨型985的武汉大学实行学分制学费改革时,学生也是纷纷吐槽,人家是这么处理的:

 

(来源:新浪微博)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以亲民著称的展涛校长在位时,校长带头在网上吐吐槽,叫几个学生来开几次座谈会,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听取一下同学们的意见,估计也会这样愉快地解决了;

 

如果发生在徐显明校长在位时,校长信箱还是有人看的,学校决策层会知道学生对这件事有意见,至少还能提前先准备一份像样的应急预案。

 

结果事情以一种可能发生的最坏的方式爆出来,学生把自己的满腔怒火,以各种充满创意的吐槽形式,很快刷爆了贴吧、微博和知乎。

 

新媒体中心旗下的学校官方微信和微博运营团队对此毫无准备,几乎是以一脸懵逼的姿势,被怒潮一般突如其来的骂声黑得毫无招架之力,而学校官方的回应既不及时又官气十足。


学生群起吐槽学费太贵

(来源:知乎)

 

事件造成的负面影响也很明显:山大这些年的种种黑点在网上被翻了个底朝天,当年多省招生就遭遇了断档。

 

中央巡视组“以学生为本、为学生服务意识不够到位”这十六个字总结的非常好,直指同学们感受最深的痛点。

 

一码归一码,经过近三年的时间,卸任前最终给济南的这几个校区的学生宿舍都装上了空调,这件事确实是功德无量,圆了上届画的大饼。


这应该算是张荣校长在任这几年,学生感受最深的一件事了。


 山大前任校长张荣

(来源:山东大学官网)


但问题是,山大在山东一直当老大,缺乏竞争造成的官僚作风弥漫整个学校行政序列的上上下下,很多时候是一任校长都难以改变的。

 

到了省外尤其是南方,山大国内综排22位就比吉大高两名;什么专业都有但什么专业都在国内做不到真正领先;上网一搜一片负面新闻,你让人家高分考生怎么放心来报考?


(来源:软科2017中国最好大学排名)


陈哲宇案,山大

名声上抹不去的污点

 

前面的两条还都在我们能够理解的范畴之内,毕竟在发展战略上有失误和反复的高校不少;而处理不好学生诉求,搞出群体事件的国内大学则更是基本每个月都能见到。

 

但第三件事:关于陈哲宇案的种种风波,以及学校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才真的是给山大的名声带来了难以抹去的污点。



陈哲宇教授

(来源:中国青年报)


一位2006年就发表了一作Science,学术影响力ESI前1%,回国十年以来为山大承担了60多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共主持使用科研经费3000多万元,四十多岁正处当打之年的优秀学者,


全校不过几十位长江学者之一,却因为区区50万元被搞进了监狱,这已经成了整个国内学术界的笑柄。

(具体事件请点击:《山东大学长江学者陈哲宇因涉嫌贪污科研经费50万元获刑

 

凡是做过科研的老师和同学,都明白目前国内的科研管理制度,尤其是科研经费报销制度不合理,就是一套千方百计逼好人做坏事的制度。

 

国家对这个问题也深有认识,近两年中央发布的一系列文件,都一直在采取切实措施为科研“松绑”。


(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官网)

 

特别是去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完善中央财政科研项目资金管理等政策的若干意见》,如果这则《意见》能早几年实施,陈哲宇老师也不必为了维持实验室运转虚开发票套经费,以致于遭受牢狱之灾。

 

而事发之后山大的态度更是令人心寒:

 

陈哲宇有“长江学者”和“泰山学者”两个称号,2010年获评长江学者之后,教育部向其发放三年的特殊补贴津贴,共计30万元,而这笔钱山大并没发给陈哲宇,仅发放了山东省政府拨款的“泰山学者”奖金。

 

而在2015年陈被逮捕之后,山大竟然急急忙忙出具了新的规定,同时入选两个及以上人才项目的专家,只能就高享受一个项目的支持待遇。

 

2015年新公布一个规定,就能抵2010年欠的奖金,实在让人感叹“竟然还有这种玩法”。


(来源:山东大学官网)


在一所大学发展必备的三项主要资源中,真正占据中心地位的永远是教师。

 

没有一个优秀的教师科研团队,就算有再高端豪华的校园也只能是摆设,有再良材美质的学生也难以成才。

 

而优秀教师的来源除了少数的自己培养之外,更多的还是要靠引进人才。

 

国家花了几千万元十年时间,好不容易栽下梧桐树引来了金凤凰,为了啃那微不足道的两口肉,回头就把凤凰炖成汽锅鸡了,影响有多坏大家不难想象。

 

(来源:校友茶座)


搞科研搞学术的本来就是不大的圈子,这种有代表性的案件,几天的时间就能传遍整个海内外华人学术界。

 

科研工作者怀着一腔热血回国效力,得到的是学术生涯尽毁永世不得翻身这种结局,以后山大再去国外招揽归国人才谁还敢来?


大家嘴上不提,心里不都明白这里面有多少小九九?

 

如果学校真的在这件事上有委屈有隐情,为什么在事情已经造成恶劣舆论影响,校友们公开要求学校作出回应澄清真相的时候,仍然不站出来把事情说明白?

 

还是觉得反正山大的声誉是山大的,对个人没有直接关系,污了就污了吧?

 

(来源:网络)


山东大学是一所有百年历史积淀的大学,扎根齐鲁枝繁叶茂,几年的时间一届领导,在学校历史的长河里确实只是短短一瞬。

 

但同学们也要看到,近年来国家对于高等教育的关注空前加强,对于科研的投入力度也是前所未有。中国高校的竞争也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而从985、211工程终止,“双一流”体系蓄势待发的今天,百年老校和后起之秀也要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


 (来源:图片山大)


今后这几年对于国内各大高校都是最重要的关键发展期,江湖地位重新洗牌在此一举。

 

希望山大能在新任的郭新立书记和樊丽明校长带领下,总结之前这几年的种种经验教训,带领山大走上更好的发展道路,千万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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